【剑三】【藏花】有病

三大腿的G文,开始慢慢还着。双重性格藏剑X冷面万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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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病

万花谷的名医沈黎,医术是出了名的好,人也是出了名的闷。

不仅话少,眼神也凉,远远一看,黑衣长扬,衬得一身秋光冷瑟,若非下手还算温柔,与他打过交道的人,多半要觉得这是个杀手而非大夫了。

沈黎出谷的次数不多,朋友也少,平日里也就师兄弟几个与他来往频繁,习惯了他的脾气,倒也相处融洽。

沈黎每天有病人就看病人,没病人就练练针法制制丹药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日子过得清静,也不觉得无聊。

直到有一天,金锦华服的叶家公子一路开进万花谷,然后一把抓住了他的手。

“大夫,我有病!”

沈黎不动神色地把手抽了出来,一指旁边藤椅:“坐,有没有病,我看过才算。”

叶勤老实地坐在藤椅上,捋了袖子,把手腕递了过去。

沈黎给他把了脉,脉象四平八稳,正常无比。

眉头皱了起来,他现在是很闲,但是不等于能容忍别人浪费他的时间。

“你走吧。”沈黎挥手送客,转身准备继续捣药。

冷不防手腕就又被扯住了,叶勤眼神焦急:“沈大夫,那我的病呢?”

“你没病。”沈黎甩了甩手腕,居然没甩掉,于是眉头皱得更凶了,“放手。”

“大夫我跟你说,我真的有病啊!”叶勤站起身凑上前,温和俊秀的眉目间一片真诚的殷切,“尤其这几个月,严重得我已经没法出门了,实在没办法,只好赶来万花谷求医。”

见他的神色语气实在不像作假,沈黎不由得也怀疑起来。天下之大无奇不有,难道真是什么偏症怪症自己没有探出来?

想到此,沈黎眼中的不耐烦也退了些,详详细细地又给查看了一遍。

然而没有,什么异常的状况都没有。

沈黎的表情又沉了下来,眼神冷冷冰冰,扫在叶勤身上。

寒风飕飕,叶勤不自觉缩了缩脖子:“大夫……”

“你到底有病没病?”

“有……真有……”叶勤苦着脸,想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,犹豫来犹豫去,只见沈黎的脸色越来越阴沉,大有要扇他出门的态势,连忙竖起三根指头,发起誓来,“真的,只要发病你就知道了,我是真的有病走投无路啊沈大夫!”

“发病?你发病是什么样子?”只要是万花谷的大夫,十有八九对古怪的症状都有这么个好奇心,沈黎也不例外,若真是自己没见过的怪症,倒真的很有兴趣一探。

“反正……发病了你就知道了。”叶勤伸手扶着额头,“我实在讲不出口……”

沈黎颇为无语地看着他。自己的好奇心已经被勾了出来,那接下来的一段时间,恐怕不确认下来他也没法放这人走了。

于是叶勤就在沈黎这里住了下来。这一住,居然就有四个月之久。

叶勤的勤是勤快的勤,虽然出身世家一身公子气派,可是这公子气派从来也不展现在做事上。沈黎种药草,他帮忙打理园子;做饭,他帮忙采买劈柴;外出,他帮忙攀岩采药。

自觉自愿,贴心无比。

叶公子还写的一首好字,弹得一首好琴,闲暇时拂袖一曲,真应了万花谷那十里的清风明月。

沈黎从未与人共处过这么久,叶勤的存在,却让他生不出一丝排斥,甚至还有了亲近之感。

是以无风无浪地过了四个月,沈黎也没赶他离开,就这么自在自得地过了下去。

沈黎像是忘了,叶勤却时时记得,他很犯愁,这情况不对啊,怎么还不发病?

久而久之,沈黎越坦然,他倒越心虚,就好像真的骗了沈黎一样,甚至有些忐忑不安了。

某夜想来想去,彻夜无眠,只得起来练剑。打开门,却见沈黎早早地便也起来了,正守着一方茶炉,扇风煎茶。清晨朝阳带着金色的绒光,柔和地裹在这人身上,医者的手白皙而修长,阵阵茶香就随着他扇风的动作,缕缕袅袅,飘进他的呼吸。

“沈……黎……”叫惯了的名字,此时却不同往日,深沉而低迷。

沈黎也听得古怪,还没抬头,硕大的阴影便盖了下来,瞬间笼住了他头顶一片朝阳。

 

叶勤回过神时,天已经大亮了。

掌下一片温暖,仔细感觉,还带着些微的颤抖。

叶勤缓缓低下了头,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,但那一瞬间,受到的冲击不亚于天王盖了地虎,宝塔砸住了蛇妖。

沈黎脸色潮红,惯见的冷漠表情已经碎了个七七八八。他被叶勤死死地压在身下,黑色长发如瀑散开,流过凌乱的衣衫,敞开的领口里隐约可见数个薄薄的红印,位置也落得很巧,专捡尴尬的地方扎根。

“沈……黎……”叶勤干笑了两声,伸手给他拉上领口,指尖却不自觉,掠过颈上的吻痕。

沈黎的眉梢抖了抖,胸口激烈地起伏了两下,猛然拨开他的手,怒吼:“你有病啊!”

“是啊是啊,我是有病啊!”叶勤连连点头,“我就是这个……”

然而最后一个“病”字还没出口,叶勤只觉一阵劲风袭来,紧接着右颊巨疼,已经被大夫结结实实地揍了一拳。

 

沈黎从来没把衣服裹得这么严实过,满目暴躁,在屋子里踱来踱去。

他的师弟几乎要被他绕晕过去,随手砸过去一个药囊:“师兄你有空煎药去吧,别晃我的眼了。”

沈黎反射性接住,闻了闻,脸色无比难看:“我为什么要给他煎伤药!”

“因为人是你打伤的啊!”师弟给叶勤看着伤,时不时回头指责道,“而且你打哪里不好,居然打人家脸,你说你,把这么好看的脸打成这样,让师姐看了,准说你有病!”

“我……我有病?”沈黎喉咙里梗着一口气,差点气晕过去,“他……他才……”

“我知道,他有病啊。”师弟一副理所当然,看他的眼神倒是万分古怪,“他要没病你干嘛留他到现在?”

沈黎口才不好,此刻更是被这牙尖嘴利的小师弟堵得哑口无言,只能瞪着眼睛,拿眼刀刮叶勤。

叶勤肿着的半边脸,乖乖让沈黎的师弟敷药,察觉到锋利的视线,满怀歉意的笑了笑。

“沈黎,”他说,“我真是发病了。”

“说起来我很好奇啊,你到底发了什么病?”师弟好奇道,“是疯症吧?那是打了师兄的茶碗还是拔了他的药苗啊,我这师兄的脾气向来波澜不惊,这次居然被你气成这样,真稀奇啊。”

叶勤叹气,病都发了,丢人也无所谓了,正准备老实交代,嘴巴一张,沈黎已经扑了上来:“你闭嘴!”

叶勤惊了下,顺声抬眼去看他,这么近的距离,医者瞪圆的眼睛清亮透彻,清雅的面容因愠色而浮起一层淡淡的浅红,此刻毫无保留地全映在了自己的眼里。

叶勤神思顿时一晃,幸亏右脸生疼,及时悬崖勒马。

“师弟你……你先走。”沈黎深呼吸了两下,勉强稳住语气,“我来照顾他。”

“你照顾?”师弟满脸的不信任,“我怎么觉得你像要杀人灭口?”

叶勤被他说得下意识一抖,沈黎忍无可忍,抬手拎着师弟的衣领,毫不客气地把他丢了出去:“快滚!到底谁是师兄!”

小师弟一手撑地灵活翻身而起,吐着舌头就逃之夭夭了。

叶勤无比惆怅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,被沈黎瞪了一眼:“怎么,还想对我师弟动手?”

叶勤连忙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:“不敢不敢……”

“那你怎么敢对我……”说一半就说不下去了,沈黎深吸了口气,转身回桌前灌了一杯凉茶。

叶勤也挺无奈,这人有病,真不是自己想的。

“你别生气,我解释给你听就是。”

“好,你说。”沈黎抱臂道。

“你站那么远做什么,”叶勤往里面坐了坐,拍了拍床沿,“坐这里听得清楚。”

沈黎冷笑:“这么想让我扇你出去?”

“没没,”叶勤连连摇手,“这教训我还记得呢。”他指了指自己青紫的右脸,“这不是张嘴说话太疼,没法大声说话嘛。”

沈黎看了看他的脸,不得不说,好好一张风流潇洒的脸,短时间内确实是没法看了。

这几个月,叶勤态度温文有礼,帮其忙来任劳任怨,沈黎不善言辞,一句谢也没说过,此刻趁人家发病,挥手就把人打成馒头脸,越看越觉得有些过意不去。

于是态度缓和了下来,坐了过去。

坐是坐,话还是要先说好:“你要再骤然发病,我不保证把你那边脸也打残。”

“别别,手下留情。”叶勤想笑,嘴角一扯顿时就疼得笑歪了脸,“打丑了你天天看着也闹心不是。”

沈黎叹了口气:“还是说你的病吧,到底是什么原因,怎么会……呃……”

“说起来也怪我,当年练功太急功近利,结果啸日的时候出现了差错,再然后……”提起来叶勤也是欲哭无泪,“见识过的朋友都称呼那时的我为叶禽。”

“嗯?”沈黎不明所以。

叶勤只得掩面解释:“禽兽的禽……”

沈黎哦了一声,了然:“这真是名副其实。”

“不过也挺奇怪的,本来我只有动武的时候才有可能发病,”叶勤困惑,“怎么今天光看看你,就突然出事了?”

沈黎又是一声冷笑:“敢情是我的错。”

“不敢不敢!”叶勤又是连连摇手,沈大夫现在很生气,后果有点严重。

“你这病,确实古怪……”身为一名合格的大夫,沈黎想着想着,又陷入了沉思,“你那样子,就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,若真与你体内的啸日功体有极大的关系……”

“之前我也找过山庄里的大夫,但是都无能为力。所以沈黎啊……”他的声音低了下来,“我这病,你给治吗?”

这语气音调似曾相识,沈黎一警觉,却看叶勤拖着下巴捂着半边脸,眼里笑意浅浅,倒还是平时温和的模样。

心里莫名一动,或许是医者的天性,又或许是这四月来的交情,沈黎点了点头:“当然,既然留下了你,我自然会全力以赴为你医治。”

 

要说叶勤这病的病症,那可真叫一个货真价实的有病。

试问你杀气腾腾找他约战或者是相杀,一个换剑过去,这人突然就邪魅一笑,紧接着压着你就扒衣调戏……反差如此巨大的境遇,真没几个人能承受得住。

打架啊,打成这样,真有病啊!

有病就得治,这要放弃治疗,江湖广阔,还不知要祸害到多少人。

沈黎的气来的快,去的也快,他本质上还是一个淡薄无谓的大夫,每天兜兜转转,开始为叶勤的病忙活。

有万花谷的上品伤药,叶勤的脸好得也快,于是又展开他那一张明媚笑脸,跟在沈黎身边,该帮忙帮忙,该让瞧病瞧病。

沈黎这几天都泡在自己的书房里,他从谷里的书阁内搬出大量书籍,花了几天搞明白了啸日的心法套路,又开始翻书查找应对方法。

叶勤这人,确实勤快又手巧,做了晚饭,见半晌等不到他人,就整理了食盒,拎去书房找他。

到了门口敲了敲门,听到里面淡冷的声音回了句“进来”,便推门走了进去。

沈黎看书看得专注,头都没抬一下,门开风过,灯火晕黄的光摇了摇,那清雅好看的面容,忽然就有些不真实的朦胧。

“当”的一声,食盒被轻轻放在了桌上,接着,手里的书也被温柔的力道给抽走了。

“叶勤,”沈黎皱了眉,出声想要回书,一抬头,对上一双春水般温情醉人的眉眼。

沈黎下半句说不出来了,当即手腕一翻,银针就要上手。

然而叶勤的动作比他还快,闪电般按住他的手腕,随后一个翻转,直接把他压在了书案之上。

“沈黎啊……”

沈黎仰望着这名居高临下的藏剑弟子,不论是声音还是整个人,都是既熟悉又陌生。

有了上次的教训,沈黎没有再激烈挣扎,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叶勤。

而此刻的叶勤,在他眼中,已经完全变成了禽兽的禽……

叶禽兽本来按着他的手腕,缓缓地上移,五指插进他的指缝,与他十指相扣。

这动作温柔得几乎眷恋,沈黎心里有些茫然,他看不懂了。

完全不同于第一次发病的激烈狂躁,这次的叶勤就像往日里他帮沈黎做着那些事一般,耐心而体贴,他与沈黎四目相对,见沈黎的目光似有松动,便俯下身去。

轻柔的吻先从颈侧开始,叶勤似乎特别喜欢那里,像只大猫一样蹭着,拱着,温热的唇贴着细薄的皮肤,一点一点地向上移动。

“叶勤,叶勤,”沈黎偏过头,做着完全无效的躲避,“你可知你在做什么?”

“知道啊,”叶勤微笑着看他,“我想与你亲近。”

难得的,沈黎居然笑了笑:“因为你有病?”

“不,”叶勤将沈黎的手扣得更紧,说道,“因为我喜欢你。”

沈黎那微薄的笑顿时僵了,他呆住了。

叶勤低头吻他的嘴角,含着他的嘴唇咬了两下,没有遇到反抗,自然更得寸进尺,舌头撬开牙关就探了进去。

沈黎这才惊回过神,然而他被叶勤吻得正深,舌头勾弄,在炽热的内里肆意侵占,没一会沈黎的脑袋就晕乎起来,连叶勤解了他的衣领都不知道。

情欲被对方一丝一丝地勾了出来,沈黎细细地喘息出声,反手缓缓地握住了叶勤的手腕。

那修长温热的手指扣着叶勤的脉门,沈黎抬眼去看他,只看到叶勤眼中一片炽热专注。

“刚才的话你再说一遍。”沈黎道。

叶勤笑:“我喜欢你。”

指下脉搏突突,沈黎恍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。接着眼前一暗,灯已被叶勤挥手熄灭。

 

日上三竿时,鸟鸣啾不止。

沈黎低吟着转醒,稍微一动,全身都疼。

一双手立马伸了过来,把他扶了起来。

“叶勤……”沈黎半睁着眼看过去,只见叶勤坐在他身边,那表情,哭不哭笑不笑,嘴角抽了半天,“我”啊“我”的,也“我”不出个下句。

“衣服……”沈黎开口,嗓子都是哑的。

“衣服等会再穿,”叶勤道,“我给你烧了水,你先洗个澡吧。”

沈黎点了点头,掀开被子下床。叶勤扶了他两步,看他脸色实在萎靡得很,干脆一咬牙把人抱了起来,放进了水桶里。

进了热水,沈黎果然觉得全身舒畅了很多,就攀着桶沿看叶勤。

叶勤扶着额头,坐在一边,样子好像有点开心,可是又很发愁。

“怎么,没话跟我说?”沈黎说着,出乎意料的,居然没有什么生气的意思。

“无话可说,唯有任你处置……”叶勤一抬眼就看到沈黎脖颈上的红红点点,于是扶着额头又叹起气来,“再提什么病听上去都像借口,这次真成禽兽的禽了……”

“你也觉得那个像借口啊……”沈黎似乎轻轻笑了一声,“你以前都这样?”

“怎么可能!”叶勤连连摇头,“我真没那么禽兽……”

“那怎么就对我这样?”

“我……”叶勤又梗住了,想了一会,终于站起身,走到沈黎面前,“这是我自己的问题。”

“那你说说看,”沈黎道,“不老实交代干净,我要怎么治。”

“没法治,”叶勤笑了下,长长吁了口气,“因为我心里就想这么对你做。”

他伸出手,顺着沈黎的脸颊向下,撩开他浸水帖服的长发。

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,看到你就觉得心情明亮,像是被阳光充满了一般。”他的声音低了下来,每个字,却是极其认真的,“于是不由自主地就想亲近你,拥抱你,把你压在床上亲吻你。”他低下头,缓缓将自己的额头贴了上去。

“沈黎,你说,这种病要怎么治?”叶勤轻声笑道,“喜欢一个人,没法治。”

“这话,你昨晚也说过。”说话间气息交闻,沈黎却也不避不躲,平声道,“这几个月你在我这里调理,什么陈年老伤也都要好了,至少那时我探过你的脉,除了急了点,没有什么异常。”

闻言,叶勤苦笑了一声,直起了身:“你这意思,是我已无大碍,可以辞行离谷了?”

“你想走,也得我允许,咱们这事总得有个说法。”沈黎说着,哗啦一下站起了身。水花飞溅,光洁白皙的身体上印着斑斑痕迹,都是叶勤昨晚留下来的。

叶勤真是要被他打败了,伸手抓过衣服就盖到了他的身上:“还玩,就这么想看我发病吗?”

“叶勤,我是大夫。”沈黎一手拉住了衣服的领口,一手却拽住叶勤的衣领,把他拉到自己面前,“有病,我来治就是了。”

最后的音节消失在两人接触的唇齿之间。叶勤的心在砰砰狂跳,那种难以言喻的喜悦,在他体内疯狂流窜。

“肚子饿吗?”半晌分开,他哑着声问。

“饿。”沈黎实话实说。

“那快点做完再吃……”叶勤二话不说,捞起沈黎扛着就往床边走。

“喂!”沈黎挣扎着,却被叶勤不轻不重地在臀部上拍了一掌,那人笑语轻声道:“乖。”

沈黎顿时更恼了:“叶勤你先让我吃饭!你这哪是发病你这是发情……唔!”

 

小师弟一脸被雷劈了的样子回来了,师姐看了一眼他身后,疑惑:“让你喊你师兄和叶公子来吃个饭,人呢?”

“他们……他们……”小师弟的嘴角左歪右扯,半天才支吾出一句,“他们现在不吃!”

“不吃饭?”师姐更加疑惑了,“这都什么时辰了?不吃饭他们能干什么?”

“我怎么知道他们干什么……”小师弟想想刚才窗缝里不小心看到的场景,捂脸闷声道,“真是有病啦!”

 

(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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